林清野看着他完全不动的上半身,眼里的惊疑之色更浓,她慢慢的向钟九儒的下半身看去。
嗯......好消息是他手里没拿着加特林,坏消息是他下半身穿着机甲。
怪不的跑的这么快,还这么稳。
林清野没办法,只能先停了车,她就站在车里没动,打开了窗户和外面的钟九儒面面相觑。
“你是尹哥的人对吧。”钟九儒开心的脸都有些红了,他把手在自己的格子衫上蹭了蹭,朝着林清野伸手。“我是钟九儒!尹哥还夸过我的名字呢!说听着像状元的名字。”
“我是林清野。”林清野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,想要松开手时,却被他用两只手拉住上下摇了摇。
“我知道!第九队的林队长!尹哥给我说过你的,我还有你的照片呢!”钟九儒松开她的手,从自己的机甲里摸出了张照片,那是她在帮会过生日的时候,尹清梧给她照的。
“我是你的预备役队员!”钟九儒给林清野展示了一下,那张她吹蜡烛的照片,还没等林清野仔细看,他就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。
“哈哈,是吗,但我还有事,要不......”林清野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会尹清梧。
老大,你怎么死之前还坑一下我啊!
柳乐风、阎观南、李崇明个顶个的不靠谱就不说了,现在还来个一情绪不稳定就拿着加特林超度别人的炸弹。
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
“什么事?我帮你啊!”钟九儒拉着林清野的手,开心的蹦跶了两下,几顿重的銤合金机甲在土地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大坑。
“呃......也不是设么要紧的事,就是我打算要河源镇报个仇。”林清野往回缩了缩自己的手,硬是没缩动。
“松手。(松手!)”鹤眠握住钟九儒的手腕,微微用力,手腕处逐渐发出了骨头摩擦的刺耳声音。
“你是谁?”钟九儒脸上的笑立刻消失,眼睛里泛着红光,原本空无一物的上半身,覆盖了一层从透明到逐渐凝实的机甲,机甲的肩膀上有两架枪,它们的枪口比林清野脑袋还大。
眼看着钟九儒的枪口就要对准鹤眠了,林清野立刻一只手一边,同时握住了他们两个人的手。
“自己人,大家都是自己人。”
【你们都是我的翅膀。】许久没系统发出了低沉的气泡音,油油腻腻的,透露着些许的恶心。
“你快滚!”林清野哪还有心思管系统,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老大每天都在烦什么了,手下人不成熟的话,身为队长,真的很像是在幼儿园当老师。
“要吃糖吗?”林清野熟门熟路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糖塞在钟九儒的手里。
“我不喜欢吃糖!”说是这么说,钟九儒还是把糖收了起来,也不是知道他的机甲是怎么做的,看着不大,藏东西的地方不少。
“(不喜欢吃别拿!)”鹤眠的手已经朝着钟九儒伸过去了,半路被林清野截胡,握到了手里。
“你也吃。”林清野从背包里抓了一把放进他的手里。
鹤眠看着手里的糖没动,他有些幽怨的看了林清野一眼,扭头打开车后座的门,跑到车子的折叠空间里去了。
这车子在女儿村用过,那时候车里的折叠空间面积还挺小的,后来林清野花了点积分把它扩大了。
林清野看着气呼呼跑路的鹤眠,挠了挠头。
为什么突然生气啊!
钟九儒的武力值那么高,情绪还那么不稳定,他又没什么恶意,总不能和他舍命对打吧,他想跟着就跟着呗,先哄着他,反正出了副本谁能找得到谁啊。
“上来吧,我们谈谈。”林清野关上车窗,打开了车门。
“我能入队了吗?”钟九儒右手一挥,他身上的机甲消失,整条右臂上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公式和线条,像是有人用他的手臂当草稿纸一样。
“呃......这个......估计要先......实习。”林清野尽量用一种温和的措辞和他说话。
“我知道!我知道!我读本科的时候听人家说过,进公司要先实习!”钟九儒是保送生,本硕博连读,他还没读完博就被弄来这里,脑子里有关工作的事情,都是听室友讲的。
“嗯嗯嗯,我们先实习三个月,啊不,三个副本。”林清野比了个三,温温柔柔的笑了笑。
虽然她记不清自己进系统空间之前是干嘛的,但她猜,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,自己之前是做幼师的!
“你刚刚说要报仇,我们找谁报仇啊?”钟九儒翻转右手,他右手臂上的公式和线条瞬间如同活过来了一样,开始往他右手上攀爬,几瞬之后他的手里就出现一把手枪。
林清野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变出武器,有些好奇他身上的那些公式是什么。
“你要摸摸吗?”钟九儒看她好奇,把自己的右臂递了过去,林清野刚凑近看了看。
“吃饭了。(!)”鹤眠打开门就看到了林清野抱着钟九儒的胳膊,他抿了抿嘴,沉默了。
“有人打你?是谁干的?”林清野看着他手臂上的公式,和隐藏在公式下的层层叠叠的淡淡伤疤,心里一惊,她看完右手臂立刻去查看他的左手臂,上面同样有密密麻麻的伤痕,伤痕短而细,是被人用柳条一类的的东西打伤的。
“哇!你和尹哥说过得的话一模一样诶!”钟九儒丝毫不在意自己满身的伤疤,他好奇的看着林清野,慢慢的就把她的脸和尹清梧的脸对上了,不愧是尹哥内定的接班人。
林清野看着他左手腕内层层叠叠的刀痕,慢慢皱起了眉头。
那是用剃刀片划出来的伤痕,林清野只在社会新闻上见过这种。
他不是被玩家打,他是被人虐待。
强烈起伏的情绪,严重的自毁倾向,林清野仿佛能看到一个缩小版的钟九儒缩在角落里被人拿着教条打。
“干嘛可怜我呀!只有笨孩子才会挨打,现在没人能打我了!”钟九儒推了推眼镜,笑嘻嘻的看着林清野,他开心的时候总会脸红,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感觉。
“我没可怜你,我这个人向来只可怜自己。”林清野帮他把袖子放下整理好,扭头看向鹤眠:“你做了几人份的饭?”
“三人。”鹤眠身上还穿着围裙,那上面印着两只Q版的小白鸟,因为画风实在太可爱了,看不出是什么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