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夫早早地便应命,在护国寺山下候着了,急忙殷切地迎上来。
倒吸了一口凉气,小心翼翼地发问:“王妃,王爷他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内心震惊呐喊:老天,王爷怎么鼻子红着?眼睛也肿了,该不是让王妃给揍晕了吧?
幸好,幸好,没抛尸荒野,坐之不理,还知道给王爷抱回来。
“王妃,山路崎岖颠簸,您坐稳了,也稍稍扶着王爷,免得磕着碰着。”
“嗯。”无需他提醒,宁知韫一直将人搂在怀里,哄小孩儿似的,轻拍着后背,“快些赶车。”
几日后,京中满城风雨,人们口口相传:宁王与王妃积怨已久,在护国寺大打出手……
流光散学回来,一五一十地讲给自家主子听,眼睛那转得是个灵活。
“这简直是胡说八道,危言耸听!王爷怎么可能被他给揍得昏迷过去?”
“确实不是让我揍的。”宁知韫的声音从屋外传来,语调中带着轻快的笑意。
经护国寺一游后,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。
流光顿时满脸防备,“你来做什么?今日怎么舍得在府上?”
宁知韫今日穿了一身黑衣,黑金发冠,银色护腕,衬得他面容冷峻,身姿英飒。
傅屿川浅尝茶水,目不转睛盯着他,眯起双眼,抿了抿唇,他这几日中邪了?
穿戴整齐,并不出府,尽在他眼前来晃了,像是只开屏求偶的孔雀。
想到这个比喻,傅屿川忍不住扬起唇角,无声地笑了。
“王爷……”两人视线皆落在他身上,迟疑不解地问:“您为何忽然发笑?有点……”
傅屿川敛下嘴角,语气严肃,强调道:“流光,不得无理,要叫王妃。”
宁知韫得意挑眉,大摇大摆走到傅屿川身侧,强势地非要与之同坐。
流光撅撅嘴,不情不愿道:“王妃,午安,您用膳了吗?瞌睡可清醒了?要不再午睡片刻?”
“不必,本王妃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,被傅屿川打断,低怒地喝道。
“流光,先生如何教导你的?长幼有序,尊卑有别,待本王王妃,该是冷嘲热讽之态?”
“你是想念本王的棍子,还是想念先生的戒尺了?”
流光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,“王爷,不想念,都不想念。我知道错了。”
他忙斟了杯热茶,恭恭敬敬递在宁知韫手边,“王妃,我方才失言,王妃恕罪。”
宁知韫眨着眼睛,对上傅屿川的视线,疑虑又惊喜地歪歪头:给我撑腰?
傅屿川轻笑,眼神示意:还不接下?眸中戒备少了些许,多了纵容。
“无事。”宁知韫道:“你讲话有意思得紧,我不怪罪你。去院子里玩,我与王爷有事要议。”
“谢王妃……”
“等等,王妃不降罪,本王却要罚你,回房去将孝义经抄写十遍。”
“啊?十遍?”流光感觉天都要塌了,晴天霹雳,声声巨响啊。
傅屿川残忍地说:“十二遍,不抄完不准出房门。”
“再哀嚎一声,抄十四遍。”
流光立即闭上嘴,委屈的灰溜溜跑了出去,扑在陈泽楷身上,哭诉去了。
声音越来越远,愈发听得不真不切,“呜呜呜,王爷果然被他勾了魂儿了!”
“好了。我早同你说了,不要招惹王妃,毕竟是明媒正娶,上头还有皇命压着……”
“王爷自是向着他的……”
宁知韫听得津津有味,也没个正形,慵懒地倚在座上,赞道:“王爷好生威风。”
“让将军见笑。”傅屿川斟茶在小杯中,隔着袅袅烟雾,含蓄地说。
“哪能及将军号令九军,坐镇三军之首的半分风姿呢?”
“王爷可是九五之尊。”宁知韫手指在桌沿敲敲,时不时故意碰到傅屿川指尖。
“若是坐镇三军,其号召力不会低于我,威风程度定也不亚于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