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知韫耳朵烧得都快熟了,这才彻底从美色中,幡然醒悟,失态地用力推开他。
不知怎么的,他眼眶都红了,飞快下了软塌,转过身去,背对着傅屿川。
傅屿川挑开眼帘,微张嘴唇小口喘息,瞥见他红了的眼眶,那不是泪花,是生生憋红了的。
他心脏骤紧,清明又低沉的目光凝着宁知韫,仿佛要透过虚伪表面,看进他心里去一般。
“王爷,你该歇息了。”
“什么?”傅屿川下意识舔了舔下唇,尝到了一丝甜腥味,是尖牙磕破了皮。
此刻,宁知韫脑中只有浆糊。没头没脑,乱编一通,道:“夜已深了,王爷身子虚弱,为了避免着凉,还是早些歇息。”
“我还有军务要事处理,先告退了。”
话音落,大步流星跨出新房,脚步匆匆,慌不择路,透着落荒而逃的窘迫与狼狈。
合上房门时,宁知韫才意识到自己找的理由,是多么牵强以及漏洞百出——
他此刻身处京师,是个游手好闲的贵家子弟,而非是漠北边疆,那个肩挑重担的将军了。
哪里还有什么军务要处理?!
消了消躯体温度,平复了心中杂乱如麻思绪,宁知韫唤来丫鬟,黑着脸吩咐道。
“你今夜好生照看着王爷,本将心中结郁,去醉语楼解解愁。”
丫鬟欠身,“是。”
瘫软在榻上的缚屿川,很久才缓过劲儿来,扶着额头缓缓坐了起来。
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,他既是头疼又是气闷,更多的还是惶恐不安。
马有失蹄。这一次,傅屿川感觉这步棋好像下错了,若是再如此不可控,会毁掉他整盘棋局的。
他拢了拢凌乱衣袍,深深地叹了口气:我身上,还有什么东西,可以作为筹码?
要用什么手段,才能让靖安将军心甘情愿,为本王铺路,做本王垫脚石?
等清早,丫鬟进来叫时,傅屿川早已收拾妥当,手握半卷竹简,懒倚在贵妃榻上。
眼睛半眯着,不知是在读书,还是在闭目养神晒太阳,只是,面容憔悴,眼下乌青,藏无可藏。
“王爷?您脸色不好,可是病了?”丫鬟犹豫道:“要请太医来瞧瞧吗?”
“不必。”傅屿川挑开眼尾,淡淡地扫了眼,又问:“王妃昨夜去了何处?”
丫鬟支支吾吾,瞧着宁王脸色不知如何解释。
“王妃……去了……醉语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