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你没有关系。”
姜鸾语气冰冷。
鄢柒一怔,满脸诚恳道:
“道友莫要误会,鄢某所言句句属实,这小子千真万确是我府上的逃奴,鄢某手上还有他的卖身契……”
她放软了语气,打着商量:
“要不…您先把手中的剑松一松,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谈一谈?”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姜鸾利落地收了剑,拎起沅厄的衣领,提步就走。
鄢柒急急伸手阻拦:
“哎,哎,道友留步!鄢某是诚心想要这小子,要不您开个价?我鄢柒经营华英堂多年,无论是灵石、珠宝还是法器,应有尽有,定能满足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
姜鸾出声打断,眉宇间浮上一丝不耐。
见鄢夫人不动,她的手再度按上剑柄,声音冷凝:
“还是说,你想再打一场?”
鄢柒不清楚她修为深浅,心中没底,只得放下手,好声好气道:
“道友,鄢某是诚心与您商量,愿花大价钱赎回这小子,要知道,这小子是逃奴,按大禹律令,本可以直接抓回来……”
姜鸾摩挲着剑柄上的花纹,不紧不慢道:
“那你倒是来抓啊,看能不能过我这一关。”
“你…你!”
见她这般软硬不吃,鄢柒一下子也恼了。
蒲扇似的大掌,缓缓抚过鬓角的金钿,指缝间刹那插满梨花针,打算再搏一回。
可还没待她扬手,那女人脚尖轻点,提着自己的昔日“爱宠”,两下就跃上了天寿阁二楼。
天寿阁作为九州数一数二的拍卖行,有严格的规矩。
任何人不得在阁内生事,否则终生禁止入内交易。
鄢柒作为一个铸器师,有大量的买卖得通过天寿阁,自然不能坏了规矩。
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身影融入二楼熙攘的人群,悻悻收起针,恨恨跺脚:
“给我等着!”
……
姜鸾换了票,带着沅厄,缓缓步入上等展厅。
她原本还担心,自己带个俊俏后生,会不会太过扎眼,待推开门,才发现自己多虑了。
放眼望去,大厅里全是扎堆的俊男靓女。
三五个夫人,围坐一堆,身边环绕的男侍,一个赛一个的俊俏。
也有不少老爷少爷,怀里搂着衣着清凉的美人,大声谈笑,好不惬意。
耳畔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喧闹声。
姜鸾定睛一看,原来是她的表姑母,正带着琼华会的夫人们,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,给几个唇红齿白的小生灌酒。
见人喝不下,就起哄,哄着人脱衣服。
到最后,那几个小生纷纷脱得只剩单薄裤衩,脸红得像猴屁股。
姜鸾:……
伤风败俗!
她迅速带着沅厄,穿过整个大厅,坐到最角落的位置——
离那帮人远远的!
甫一落座,就听见大门口传来“砰”得一声巨响。
姜鸾好奇地望了过去。
只见几个男侍,刚刚合力落下一顶圆轿,正累得直不起身,大口喘气。
一个肥硕的身影,慢悠悠地从轿辇歩出,迈入正厅。
她毫不理会众人各色的目光,只在门口顿了顿。
旋即,目不斜视地走向大厅一角,一屁股落座。
姜鸾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降下一朵小山似的乌云,纵览展台的完美视角,瞬间被遮了一大半。
那朵“乌云”缓缓回头,肥厚的红唇上下翕动,勾出一个“和善”的笑:
“好巧啊,道友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