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人皆是一怔,然后都叹起气来。
裴旻蹲下身来,一只手摸上了那个狰狞的伤口,指节稍微探了两下。
的确空空如也。
“伤口平整,很利落的一刀。”裴旻面不改色,甚至还点了点头。“手法不错。”
他抽回手,刚想剥开尸体上破碎的衣物,动作顿了下。
回头看时,冷月已经离得远了些,嫌恶地皱着眉,并没有看这边。
于是放了心,继续动作。
一股腥臭味传来。
除了仵作,其余人都散开几步。
仵作并不认得裴旻,只当他是新来的人物,笑了笑说:“这位公子……当真有魄力。”
裴旻看他一眼,追问道:“之前的尸体都是这样么?”
仵作点了点头,一边讲解,一边指着尸体的一些特点给他看。
“……凶手从这里一击毙命,喜欢打受害人的头部。”
“……这是凶手在其死后施虐造成的伤痕。”
“……胸口处有很长的一刀,整个劈开,按照刀口来看,凶手只用了一刀,而且是直接砍成的,并不是连续划开的那种。”
“……心脏周围的组织也被切到很完整,也是一刀,就剜出来心脏。受害者的心脏不翼而飞,一共七个,到现在也没找到。”
“……”
仵作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,眼看日头逐渐升起来,那股难闻的气味越发明显。
“先说到这吧。”
仵作有些意犹未尽,很少有人能愿意他讲那么长篇大论的分析了。
他们只希望他能一下子就看出死因和凶手。说实话,这挺难的。
对这些尸体,他憋了一肚子的话,总算在今天一口气说出口了。
而且裴旻全程面不改色,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很有魄力。
仵作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,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“将军请随我来,先去沐浴洗漱一下吧。”
康休适时插上来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仵作完全愣住了,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。
城主叫这个人什么?将军?
裴旻应了声,走了没几步,回过头来问道:“对了,你这个仵作,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……属下别绩。”
裴旻点头:“分析的不错,这几日跟着我,讲讲细节。”
说完,他朝着冷月走去。
对方有些嫌弃地后退几步,摇着头又离他远些。
裴旻也不生气,大踏步走了,留着冷月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。
别绩看着他们的背影,心里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欣喜。他这是,被将军看上了?
突然,冷月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别绩这才想起来,这还有个天仙似的姑娘,全程没有一句抱怨,就站在一旁,听着他们交谈。
不由得心里对这个姑娘多了几分敬佩之情。
她是将军的什么人?妹妹吗?
别绩的思维发散的有些远,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让他回去准备准备,明天去将军府报道,才回过神来。
他忙不迭冲着那人道谢,最后看了一眼,就急匆匆离开。
……
一行人回到城主府。
裴旻洗漱一番过后,看着在房间里歇息的冷月,有些意外她今日的平静,轻笑打趣:“今日胆子倒是大了一点。但站的那么远,怎么,怕诈尸?”
冷月抿唇笑了笑,哪里敢说之前的惧怕都是装出来的,而今天刻意拉开距离,完全是因为嫌弃……那尸体不知放了多久,腐烂成那个样子,也太臭了!
一想到裴旻触碰过那具尸体,她就有些浑身不适。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裴旻触碰那具尸体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