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一扯将布料扯出来。
红色的，鲜血一样的颜色。
未晞颤抖着将布料攥在手心，缓缓起身。然后走向衙门大牢。
一看见未晞来，陈韬麻溜站起来凑到狱门前，双手扒着门问她：“怎么样，我的妻儿找到了吗？”
看着他的样子，未晞难以开口。
她皱着眉头，挥手：“放他出来。”
立即有一个狱卒上前打开牢门。而未晞凝重的神情和其他人奇怪的表情也很快让陈韬察觉到不对劲。
他小心翼翼地问：“怎么……了？”
未晞只说：“你出去看看吧。”
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，陈韬忽然向外跑去！未晞也跟在他后面往外走。
很快，她就听到走在她前面的陈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
未晞让他用半天时间安葬了妻儿，期间都派人保护看管着。还好没有再出意外。
安葬过后，陈韬一蹶不振，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行尸走肉。
“关于你妻儿的事情，我很抱歉，我们还是晚了一步。”
陈韬被重新关进牢狱中，未晞站在牢门外看着他。心里也不好受。
陈韬一个大男人，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。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要替他们隐瞒吗？”未晞开口，眉头微微皱起，“他们害死了你的妻儿，下一个就是你。”
她盯着陈韬，可陈韬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“前几天荣城的兵变你应该知道吧？你隐瞒的事情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，难道你不清楚吗？”
未晞双手猛地抓住牢房的门，视线紧紧盯着他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深呼吸，双手垂下，移动脚步转身：“反正，你只有这条命了。不管怎么样，都是要死的。”
说罢她迈开脚步，一步一步向外走。
“那些钱……”听着身后响起陈韬微弱的声音，未晞脚步顿住。
等了一会儿，身后的声音继续响起。
“从荣城出来，走过宜阳县的账之后，送往了……极北之地。”
极北之地！
未晞瞳孔放大，她记得景衍就是要去极北之地。
叛乱是从那里开始的吗？
未晞快速叫人拿来纸笔，快步走回到陈韬的牢房前。
“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写下来。”她表情严肃，看着抱头痛哭的陈韬。
“参与反叛，是死罪。我保不了你。”
陈韬抬起头来时早已泪流满面。他一个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。
一张嘴，眼泪都能混着鼻涕流进嘴里。
“我知道。”陈韬满脸懊悔，“这都是我自找的。为了一时富贵，害了这么多人，还害了我的妻儿。”
“这都是我自找的。”
陈韬颤抖着拿过纸笔，颤抖着写了起来。他写的速度越来越快，就好像在发泄般。
写完后未晞拿过来看。
从陈韬的供词上能够看出，所有以春绣楼的名义捐赠的善款全部都运到了极北之地。此事各地的县长都有参与，而他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被人提拔上来的。
县长们负责虚构灾害，让这些钱有正当的去处。
而指使他们做这件事的人，是当朝的闲散王爷——九亲王景洪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