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的光线,压抑的气氛,这一切都像极了此时此刻的文峰镇,不同的只是文峰镇中心南广场上多了座挺立的高塔。那章姓书生和沈姓书生都还站在塔下,但是这两人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苍白,一种对未来没有丝毫把握的无力。
此刻那沈姓书生正从木盒里拿出一卷薄薄的册子,却是一本《增广贤文》,他摇了摇头,“抛却了功名,却入了道门,不知是福是祸呢……”身份的突兀转变,虽然他已经无奈的接受了现实,可在内心里却还是一片迷茫。
章姓书生沉默了会,伸手拿起木盒内那册《增广贤文》下的纸张,上面的字迹还是简单数句,“东祠沈放,自幼父母双亡,天资聪颖,却不料乡试未中,便从此性情大变,时有惊人之语,常惹众人不喜……”他边看着纸上文字,边缓缓说道,“但此人着实博学,怎奈虽才华横溢,却为宗祠不容,他乡试未中后,东祠给了他夫子一名,却门下冷清。我因慕他才名,交往甚勤,竟是他生平唯一知交,他实乃早已重病在身,撑不了多少时日了……”
沈姓书生笑了笑,“而这些都在那两名方士的推算之中,他们知道那位沈放兄个性孤僻,少有人交往,又有恶疾缠身,命不长久,便可让我假替于他,从此便融入文峰镇中……”他微叹了口气,“我堂堂一门进士,从此便成了文峰镇无学可教的夫子,好在着夫子却也不是普通的夫子,至少还是道门一宗夫子道的传人。”
他看到那章姓出生满脸的愧疚之色,摆了摆手,“章兄莫再多言,还是多虑些剩下来该当如何吧!”木盒里只剩下了四张纸,沈姓书生拿起最上一张,慢慢的读了出来,“分四时,分四地。”短短的八个字。可是两人却都感觉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。
从这一刻起,他们舍弃功名做出了这一令天下人都不解的举动,两人的使命已经结束,但是同时。他们的责任也刚刚真正开始。分四时,分四地,他们的责任就是将剩下的四张纸,分散在文峰镇不同的地点之中,想到这一点。那沈姓书生的手忽然沉了一下,“四时四地的四张纸,却是我们唯一可以留给文峰镇,留给后世子孙的,我只是在想,千百年之后,是否还有后人会记得你我二人的付出……”
说到这里,那沈姓书生又再笑了笑,“我还好些,总会留有血脉在文峰镇。可是章兄,你身为当世的状元,更是西祠之荣,此番……此番的所为,文峰镇无论东西两祠,恐怕都再也容你不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