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想什么?”倾铃问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铁面喝完最后一口水,将羊皮子的水袋扔在地上,眼睛仍是望向远方。
“想啥,他还能想啥?一定是在想漯河城里那个大夫能不能治好他的脸。”店家抢着话儿。
铁面有些反常的没有理他,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:“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杀了我们?”
“谁?”
“楚缨。”
“我不知道,我猜的。我猜他是和你一样的人。”倾铃这话叫店家听起来毫无道理,铁面却好像被她戳中了心事一样的猛的转过头来注视着她。
“你们在说谁?那个半男不女的人?”店家又插起话来,“他可是个大好人,你跟他......”店家拿眼睛瞥了一下铁面,撇撇嘴,“不能比。”他把最后一个字阴阳怪气的拉了好长的音。
“你说他是好人?”倾铃疑问道。
“可不是,他给了我一些钱,让我带着这孩子......”店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,先是有些尴尬的顿了顿,瞧着面前两个人并不在意的样子,然后接着说,“旁人都说听海楼生意好,那是狗屁。我在听海楼当了五年的掌柜,也没挣到啥钱。”
“一个人一锭金,要是我算的没错,昨天一天你口袋里就进了一百二百两黄金。”
“可不能这么说,你道旁人都像你们这大门大派一般?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些穷酸的,莫说一锭金,一吊钱叫他们都拿不出!”店家愤愤地说,“还要付给往来送水送菜的伙计辛苦钱,真他娘的要命!”
隔了半响,铁面突然开口问店家:“沙海神器的事,你可不止告诉了彭舟山一处吧?”
店家被吓了一跳:“可别胡说,我可是个讲信用的!”然后他把头转向别处,再也不说话了。
倾铃听铁面这么一问,恍然大悟,心里想着,怪不得昨天听海楼里聚集了这般多的人,瞧他们的衣着与手段,却又不光是西荒各派的路数,原是这老头儿一面把消息卖给了彭舟山,一面又悄悄的朝别的地方送了信儿,叫他们都来争抢,自己好在里头挣茶水钱,当真狡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