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
那苍发老人施施然走近丰子都身前,只是睨视着丰子都良久。丰子都看见他眼光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古怪神色,实在瞧不出来到底为有什么意味,不禁暗自有些惴惴然,然则恼羞成怒,遂再按耐无住,忍住身上传来的阵阵苦痛与诸般难受,大声叫道:“你须瞧什么瞧?要杀我便趁早来动手就是了,反正我此刻也已不是你的敌手。哼哼,但愿你能够活得长久些,十八年后我当再来找你报仇未迟。”言下之意你今日皆可趁机杀我,他日我终归必定延世有将来还报,此恨了了无期。
听到此言,那苍发老人由不得仰头呵呵大笑,笑毕再是瞪眼瞧着丰子都那张脸片刻,却忽尔轻轻摇了摇头,徐徐说道:“沉沉归寂,终却爱恨难宿。果然为是物以类聚,人近必有所性同。嘿嘿,殷在野狂妄则狂妄尽矣,然则想不到他结识的人之中亦至这般疏狂无侫,难知天高地厚,一味怨尤不消。”说着又为久久摇头叹息,惟只苦笑不已。
丰子都听到这苍发老人言机玄奥,一时什么“爱恨难宿”,一时什么“怨尤不消”,着实难以明白,雾里云里。可“殷在野”那三个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,言之凿凿,甫将入耳,他心里头倏忽只禁不住为猛地一阵莫名的悸动,但觉身子难抑抖颤,气不达息,汗水顿即潸潸尽透。其实丰子都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江湖上那传闻,纵使人人论之皆凿凿有据,然而在他心底深处,向来唯认为以殷在野的惊世武功,其怎可被人掌击致使不慎来跌落断云峰下那万丈深渊?而终了尸骨无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