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千烦恼丝”其实就在昨天下午秦冲坐公交车看到潘小兰,并与潘小兰失之交臂的附近。
在那个地方,他与潘小兰谈不上奇遇,却也像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。
黄雅君还告诉秦冲,潘小兰的孩子归潘小兰抚养,抚养费由范开宝来出,怎奈离婚后范开宝就玩起了失踪。
潘小兰也没好意思回娘家,就临时借亲戚一间车库住了下来,又没工资,又得抚养孩子,生活何其艰难就不用说了。
潘小兰的孩子叫宝丫,因为理发店里特别忙,平时,潘小兰就求婆婆带看着,既然已经离婚,求人时,还得看人家乐不乐意,那才真正叫苦。
反正标准的城市底层人物,生活在城乡夹层的中间,既没有工作,又没有土地,活得十分挣扎的那种。
这样的女人足够可怜,所以说黄雅君头发虽然被潘小兰做焦了却没刁难,也可说黄雅君的心眼挺好的。
秦冲再一细问,才知道这些情况是理发店老板讲出来的,黄雅君只是偶然听见的。
出于人性本真的同情,那老板也没按行规办事,他没让潘小兰学理发先洗三年头,而是提前教她,尽量让她多学多练。
这也是让人暖心的一面,也可说聊以宽慰吧。
秦冲悄悄松了口气。
可很快他又纠结起来。
潘小兰没有工资,没有其他任何经济来源,也不知道她怎么活下来的,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呢。
忽然,秦冲又想到那夜在车流间隙里行乞的女子,断定一定是潘小兰。
真也太悲催了!
秦冲叹了口气,替潘小兰整整难过了一夜,又不知宝丫怎么样了,心说,等这次出差回去以后,他一定去看看潘小兰娘儿俩。
秦冲一夜没有睡好。
第二天起床时,发现眼泡有些肿,黄雅君问他怎么啦,他只说看电视看的太晚,熬夜熬的。
吃完早饭,估计该到了魏中信农药门市开门的时间,秦冲没跟魏中信打招呼,直接带着黄雅君也就过去了。
果然不出所料,魏中信真的从K国回来了。
门市里堆放不少农药,在靠近西南的位置单独隔开一间办公室。
此时,魏中信正端坐在办公桌前喝着早茶,从远远望去,说猪头不是个猪头,说是块槽头肉吧,偏偏又长在脸上,反正看起来让人不舒服。
秦冲远远便看到了魏中信。
“你好,魏总,我是玖陇农化的业务员秦冲,两个月前,咱们在宁阳见过一次面,这次遵照熊经理的安排,是来结账的。”
走进办公室,还没等把双肩包放下,秦冲先是递过去一张名片。
接着指向黄雅君介绍道:“这是我们公司的会计小黄,对账来了。”
让黄雅君扮演会计,这是秦冲早已设定好了的套路。
啥,对账来了?
魏中信接过秦冲的名片,看也不看的随手往桌子上胡乱一丢。
当初秦冲掌管鼎铭农化的时候,因为听说魏中信口碑不好,他嘱咐片区经理,打死也不要跟魏中信合作。
谁知鼎铭农化转到白海波的手里以后,白海波非得反其道而行之。
白海波很快便直接授权魏中信,要魏中信做白城地区鼎铭农化产品的区域总代理,虽然适合白城地区的产品不太多,可也憋的秦冲半死。
白海波不仅说出了秦冲对魏中信的偏见,还在魏中信跟前故意糟践秦冲,说秦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。
又说秦冲欠了一屁两肋债,实在混不下去,就跑到唐州玖陇农化打工去了。
魏中信听到这些以后,对秦冲更有看法了,因此,这次见面以后,哪还有什么好脸给秦冲?
魏中信不想理睬秦冲。
倒是年轻漂亮的黄雅君让他眼前一亮,随之眼放绿光的跟黄雅君说道:“哦,黄会计你好,快坐快坐。”
他也真就一下子被黄雅君的美貌与气质吸引了,还没容黄雅君反应过来,忙上前一把逮住黄雅君娇嫩的小手,放在手里使劲揉捏着。
秦冲尴尬的被晾晒在一边,魏中信也没招呼,他也没好意思坐。
黄雅君可就吓坏了,小手被魏中信搦得有些疼,可又不敢喊痛,只得羞羞的扭头向秦冲求助。
秦冲看在眼里,忽然说道:“黄会计,你先把账拿出来吧,咱们忙点正事。”
拿账本,那肯定得用手。
魏中信一下子就听出来了。
既然秦冲旁敲侧击的已经说开,他魏中信再是老色鬼,也只好松手了。
魏中信眉头微皱的坐了下来。
端起水杯,呷了一口。
然后有意无意的晃动几下水杯,落杯时往桌子上用力一磕,居然直接把杯子压到秦冲的名片上。
不用问,一定是较上劲了。
草,想骑老子啊!
这也太欺负人了吧?
秦冲看在眼里,真想上前一步把魏中信的茶杯拿过来给摔了。
看见秦冲不高兴,魏中信的脸色更是一沉再沉,很快满脸横肉又端了上来,因为皮肤松弛,拉不开的凶神恶煞,却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。
可是,既然来要账了,工作又不能不做。
“魏……”
秦冲有心打破僵局,刚一张口,这时魏中信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魏中信拿起一看,是熊三品的号码。
“你好,熊经理。”
“魏总,你好你好你好……”
魏中信手机话筒的声音开得有些大,秦冲和黄雅君并排坐着,能够听到熊三品的声音。
跟魏中信比起来,熊三品语速飞快,那真是热情又热情。
接着,熊三品跟魏中信说起他派秦冲过来结账的事情,话里请魏中信一定给予支持。
又说他本打算一道前来拜访的,怎奈家里有事,一时半会的脱不开身。
这个电话也是秦冲主动要求熊三品掐准时间打的,进门之前就约定好了,口径高度一致,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清账。
魏中信横摆着手机说道:“这样吧,熊经理,账呢,我可以叫我媳妇跟黄会计先对着,至于款子嘛,你也知道的,老百姓粮食还没有收齐。这还得像往年一样,要等卖完粮食才好下乡收款啊。”
魏中信故意咂了咂嘴,看上去有些无奈。
奇怪的是,熊三品听到以后,并没有给魏中信施加压力,只是说道:“这个嘛,县官不如现管,既然我已经派秦冲过去了,你就跟他谈吧。”
“好,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。”
魏中信挂断手机,再一望向秦冲,这时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特别凶了。
在见魏中信之前,秦冲在宁省的省府宁阳,确实跟魏中信打过一次交道。
那次交道也曾让魏中信下不来台。
那时,秦冲在宁阳的一家宾馆里,和其他厂家的几个业务员在玩一种贴纸条的游戏,
好多业务员打牌时喜欢赌钱,秦冲不沾赌,可又不想空磨手指头,实在无聊了,他便提个建议,说,谁输了就被贴白纸条,但是,这又与传统的贴白纸条不同。
这是由第一个赢家给最后一个输家贴纸条的游戏,纸条上有字,内容是什么,第一个赢家可以随便写,哪怕骂人的话也可以,然后贴在最后一个输家身上,不局限于脸部,任何部位都可以贴,即便是最隐私的地方。
游戏规则是秦冲制定出来的,是他的首创。
大家按照游戏规则一玩,兴趣一下子也就上来了。
正玩得开心,熊三品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,男的正是魏中信。
魏中信来宁阳办事,熊三品就陪他一起过来了。
来到秦冲住的房间,熊三品看见秦冲和几个厂家的业务员正玩得欢腾。
一问游戏规则,熊三品登时就来了兴趣,笑望着魏中信旁边的矮个子美女,便问:“敢玩吗,陶经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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