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也认得字,这都得益于永灿,他总有办法让孩子们记住一个个结构复杂的方块字。
永灿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两个年幼的孩子,恐惧将他的五官完全扭曲了。如果褪掉那一层深深的皮毛,换成原先柔嫩的肌肤,他此刻的脸上一定挂满了冰冷的汗珠。
屏幕上的名字就像一道无声的魔咒,同样吸引了蓝爵和路遥的目光。
路遥想读出那两个字,却发现声带已不听使唤了,嘴巴里发出的只是两声难听过了的尖叫。
“哦,哦!”
永灿听到了,“刷”地一下抬起头,死死地盯住了路遥,他显然想起了什么……
蓝爵紧盯着永灿,比路遥年长的他,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永灿脑子里的雷鸣电闪,那正是不断闪现的一个个记忆片段:那时的永灿刚刚降生,身上满是**的血块,脐带还缠在脖子上,身旁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,满面泪痕,气息奄奄的女人。
一束月光从落地窗外散进凌乱的房间,那里冷极了,也古老极了,漂亮得像一座宫殿。
永灿是自己用手撕开那女人的下一体,从里面硬生生爬出来的,在他的身后,还拖着一条血淋淋、毛绒绒的尾巴,灰绿色的,像一条名贵的围脖。
尾巴擦过地板,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向着被月光照亮的那块地板,永灿不断地爬呀爬……仿佛那月光在无声又迷离地召唤着他。
女人虚弱极了,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身体,只能伸出一只手,绝望地哭泣着,低声哀求小小的婴儿——怪物一样血腥又恐怖的婴儿,求他不要靠近那月光,快快回到自己的身边来。
情急之下,她用沾满血污的手撩起上衣,露出丰一满的,涨满奶一水的乳一房,强颜欢笑着,求还没有名字的永灿,去吸一吮乳一汁。
小小的婴儿哪里听得进去,虽然才出生,他却已睁大了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,裂着口水涟涟的嘴巴,“呵呵”地笑着,爬向了银白色的,如水似雾的月光。
那才是他最渴望,也最需要的“乳一汁”,是能最终滋养他生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