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的人只着深衣,在寒冬腊月里显得单薄料峭,孤意在眉,他从容不迫地走下床榻,捡起自己落在地面的玄色长袍,翻手披上时大片的金线莲花飞旋盛开,令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,直愣愣地瞪着他,仿佛看见了鬼。
息何把手掖在袖中,神情冷漠,“见过陛下。”
令姝身边的侍女见状怒斥道,“你是何人,怎可如此不知礼数?平民百姓见陛下需三跪九叩,还不赶紧跪下?”
他眼睛都不抬一下,“我名息何。”
“谁管你什么息何……”侍女突然没了声,殿内也在他那句话落地的瞬间悄寂无声,随着沉默而到来的是如潮涌般的窃窃私语,大多数都是同一句话——
“那位国师?”
羲和神宫中的国师,坐镇大业,为天下祈求福祉,帝王能定天下人的生死,他一句话便能定帝王的生死,那只该在传闻中活着,永远狐金面具覆脸的人物,如今清晰坦荡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,连他袍角上的莲绣都似乎浮动着金芒。
令姝却冷冷地笑了,“你说你是国师,你便是国师?”